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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:一代豪侠窦尔敦,劫富济贫,除暴安良
上传时间:2021-06-06 19:24点击:

窦尔敦,绿林豪侠的困惑

窦尔敦的身份是绿林豪侠,啸聚山林,劫富济贫,除暴安良,专与清政府为敌;

他不是天生的强盗,而是出身贫苦的长工,父兄全被清廷爪牙迫害致死,因此心中仇深似海,走上了对抗官府的道路;清廷责成兵部彭朋镇压,因不得力,彭朋被削职关押;黄三太为搭救彭朋,倚仗官府势力,强迫窦尔敦借银;窦尔敦岂肯买账,双方约在李家店比武较量;

结果,黄三太用暗器伤了窦尔敦;窦尔敦衔恨在胸,若干年后,趁太尉梁九公携御马口外行猎之时,盗走御马,并留下字帖一封,陷害黄三太,引发了窦尔敦与黄三太之子黄天霸之间的一场较量。窦尔敦不屈于压迫,敢于跟清廷鹰犬作斗争,这种反抗精神,这副铮铮铁骨,是中国侠义文化的光辉体现。

 

李家店比武 

大路上人潮汹涌,纷纷朝李家店奔去。有骑马的,挑担的,抱着孩子的,赶着牛羊的……男女老少,士农工商,有的累出一身汗,有的呼呼直喘,有的大呼小叫,有的东倒西歪,全朝一个方向聚集。时间不大,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高台下面,指着台上议论不休。

这个高台,高有丈余,依山坡而建,四周用绳子圈定范围,范围之内属于禁区,范围之外才允许众人驻足观看。众人翘首以望,只见高台方圆足有半个晒谷场大小,一排圆木搭就,上面铺着一层红毡。

分开左右,左边竖立一个旗杆,上面挂着一副幌子,上写“威震武林浙江绍兴飞镖黄”,旗杆旁边放着一把交椅,上坐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,苍然胡须,略显疲惫,正兀自喝着一碗茶,神清气闲,沉着淡定;再看右边,幌子上写着“绿林豪侠直隶河间铁罗汉窦”,旗杆下坐着一个汉子,身材魁梧,肌肉结实,两眼如炬,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铁塔。

这个汉子背后背着一种独特的兵器,看似一把刀,却是个带钩的,能钩能刺,攻防兼备。翻开兵器谱才知道,这种兵器叫做护手双钩,威力十分了得。

外地人恰好路过这里,跟着人流一起凑热闹,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问身边的本地人:“老兄,借问一声,贵地这是干什么?人山人海的,全镇子的人都堆到这了!”乡人看了看,知道是外地人,就跟他解释:“你哪里知道!这个镇子叫李家店,现在正摆擂台呢;看见没有,台上那两位,一个老者一个汉子,都是厉害的主,今天要在这里分胜负,论高低;你算来着了,正好赶上这场好戏!”

外地人还有些懵懂,追问道:“台上那两位什么来头?为什么要在擂台上比武?”

乡人一脸不屑:“一看你就是初次到我们这来,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的事。索性我就都告诉你得了,”

 

 

说着,指了指那位老者,“那老头可了不起,叫黄三太,江湖上称他飞镖黄三太,暗器一绝,百发百中,威震武林,但是这个人在绿林中名声不太好,绿林人士都不大待见他,因为他投靠了清廷,倚仗着官府势力,弹压绿林,都骂他是朝廷的鹰犬;那个大汉,乃是盘踞河间的绿林豪侠,名叫窦尔敦,为人仗义疏财,嫉恶如仇,尤其是一身功夫,十分了得,绿林之中鲜有敌手,看见背后那对铁钩子没有,被他耍弄得出神入化,不知多少江湖高人命丧钩下。今天这场戏,针尖对了麦芒了,精彩不容错过!”

外地人又问:“黄三太怎么跟窦尔敦结下梁子?”

 

乡人不悦地说:“你这外地人问题真多,不过,告诉你也无妨,离开打还得会子呢。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,窦尔敦盘踞河间府,公然跟官府对抗,就是造反了,清廷能答应吗,于是派了兵部的彭朋前来收剿,彭朋哪是窦尔敦的对手,一来二去,吃了几次败仗,清廷震怒,彭朋被革职查办;那个老头,飞镖黄三太,是彭朋的好友,得知消息后,便想搭救彭朋;可救彭朋不得银子吗,黄三太远从浙江跋涉而来,身上没多少银子,回去拿又远水不解近渴,于是倚仗着官府做后台,派手下计全拿他的金镖去找窦尔敦借银,名为借,实际上就是强取豪夺,以窦尔敦的性格如何肯买账,双方谈不拢,于是便约定在李家店比武。”

外地人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,对乡人说:“窦尔敦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,今天得见真容,也算人生一大幸事!”

乡人陡然而生一股自豪感:“那是自然!告诉你说,窦尔敦是我们这里的大英雄,虽是绿林人,做的却是劫富济贫、除暴安良的好事,方圆几百里之内,谁家没受过窦尔敦的接济?说起来,窦尔敦也是苦出身,年轻那会在北京扛活,后来回到河间,贫苦度日。一天出去打猎,猎到一只银狐,银狐皮十分珍贵,历朝历代都是上贡的东西,一家人欢喜坏了,以为买个好价钱可以度过艰难,谁成想,窦尔敦的父兄拿到市上去买,被一个满洲千总看中了,说是违禁物品,非要没收,窦氏父兄死活不依,双双被那千总打死。窦尔敦一怒之下上了嵩山少林,一去就是八年之久,终于学得一身盖世奇功,回家报了大仇。因打死了清廷爪牙,不得已啸聚山林,占据了河间府。”

 

 

外地人听得入迷,内心中十分钦佩窦尔敦的一身侠义肝胆。还想听乡人说一些窦尔敦的奇闻轶事,忽听台上三声锣响,人群立刻静下来,乌压压的仿佛一片死海。乡人压低了声音对外地人说:“别说话,比武开始了!”外地人意犹未尽,只好将目光移到高台上。

只听那敲锣的人说道:“飞镖黄三太与铁罗汉窦尔敦的比武现在正式开始!先声明两点,第一,比武较量,点到为止,不可以伤人性命;第二,比武较量,光明正大,不可以使用暗器;二位能否做到?”

窦尔敦为人豪爽,先说道:“这是自然!暗箭伤人,绝非大丈夫所为!”黄三太虽不情愿,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提出异议,只得答应了。

黄三太提醒窦尔敦说:“窦尔敦,你说话可要算数,要是输给我,不但要借银给我,还要离开河间府。”窦尔敦仰天大笑:“黄三太,你也太小瞧窦某了,我窦尔敦吐唾沫是个钉,绝不会反悔;倒是你老匹夫,要是输了,非但救不了彭朋,看你以后如何在绿林兄弟面前逞威风!”

黄三太冷笑了几声:“哼!废话少说,领教了!”

话不投机,当场交手。黄三太老而敏捷,窦尔敦壮而轻灵;一个使单刀,刀锋如幕;一个使护手双钩,翻飞如舞;二人战在一处,打斗地十分精彩。

台底下的观众都看傻了,分不清谁是谁,只见两个人影晃来晃去,穿插于刀林剑雨中。后来愈发扣人心弦,窜蹦跳跃,闪展腾挪,不会武功的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。

二人打了一百多个回合,不分胜负。若论武功,窦尔敦略胜于黄三太,再加上年轻气力足,所以越打越猛,黄三太渐渐体力不支,采取了守势。

黄三太心中暗想,这样打下去不行,必输无疑,不但救不了彭朋,自己这条老命还得搭上,转念一想,罢了,人格且放在一边,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做呢,于是心一横,决定用暗器打窦尔敦。

 

 

黄三太拿定主意,一下跳到高台的后半部,跟窦尔敦调换了位置,变成了窦尔敦背对着台下观众,黄三太正对着台下观众,但窦尔敦身躯魁伟,一下子把黄三太遮住了。

黄三太暗喜,心说,窦尔敦你别怪我,我也有苦衷。想罢,打着打着,故意露了一个破绽。窦尔敦求胜心切,见黄三太要败,喜在心中,就忘了提防,提护手双钩跟了上去。

黄三太一看窦尔敦着了道,暗喊一声,着啊!从怀中扽出一枚“甩头一子”朝窦尔敦的面门打过来。老头够狠,出手就是杀招。窦尔敦没想到黄三太会用暗器伤人,赶忙闪躲,不过还是慢了一点,一镖正打在左胸脯上,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窦尔敦横着就摔下台去。

台下众人不知怎么回事,还纳闷呢,窦尔敦打得好好的,怎么突然飞下来了?脸上充满了疑惑。窦尔敦的脸上却充满了痛苦。他中了镖,伤势不轻,胸前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,呼吸也变得急促。

正在这时,忽听山坡后边有人喊道:“快!快!别让江洋大盗窦尔敦跑了,黄老英雄已经取胜了!”众人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窦尔敦败了,又举目一看,山坡上下来一队官兵,知道黄三太是有备而来,纷纷抱头鼠窜。

那个外地人趁乱救起窦尔敦,混着逃跑的人流,逃至在一个小山坳中,一打呼哨,从隐蔽处出来一彪人马,外地人说道:“不用多说,快回连环套!”手下人听命,看护好窦尔敦,快马加鞭,一口气跑出马兰关,三拐五拐便消失在群山之间。

自此,窦尔敦与黄三太结下深仇大恨。
 

盗御马 

马兰关外群山环绕,峰峦叠嶂,怪石横生。其间有一处好所在,风景幽美自不必说,又临着笔直的官道,最是啸聚山林的好地方。

此处名叫连环套,山上有一伙绿林好汉,为首的兄弟四人,姓贺,号称贺氏四杰,老大贺天龙,老二贺天虎,老三贺天豹,老四贺天彪,都是绿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
手下弟兄不下千人,专以打家劫舍为生,但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买卖,与周围的贫苦百姓秋毫无犯。

因老二贺天虎去山东打探消息,回来路过河间,看见万人空巷都聚到一个山坡下面,说是有两个英雄要擂台比武,心中好奇,也想跟着看看热闹;又从当地人那里得知,比武的两个英雄,一个是飞镖黄三太,一个是铁罗汉窦尔敦,更不能错过好戏了,于是便端着架子观看。

此前,早就知道这两位都是武林中的大名鼎鼎的人物,但黄三太投靠官府,是清廷的鹰犬,而窦尔敦行侠仗义,最为绿林人佩服,因此有心要结识窦尔敦。

 

 

贺天虎心想,等窦尔敦胜了黄三太再去厮会,可没想到窦尔敦却横空摔下,打了败仗。

这种细节,只能瞒哄台下的观众,贺天虎久走江湖,一看就明白了,黄三太暗箭伤人,要不然以他的年龄武艺绝不是窦尔敦的对手。因此,心中暗恨黄三太不仁义,施援手将窦尔敦救回连环套。

窦尔敦在连环套养伤,不到一个月的光景,伤就痊愈了,但伤口虽好,心里却窝了一把火,日夜想着要寻黄三太报仇。

此时贺天龙兄弟四人来见,诚心实意地推举窦尔敦为连环套寨主,窦尔墩拒绝说:“窦某是被兄弟们救上山来的,救命之恩尚不能报答,怎能做你们的寨主?况且强宾不压主,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,窦某绝不会做的!”

贺氏兄弟坚持说:“我等久仰窦大哥英名,早就要结交,只是缘悭一面;如今,天赐机缘,让窦大哥来到连环套,若是不肯做寨主,兄弟们情愿下山到官府去投案。”

窦尔敦推脱不掉,只好说:“也罢,这个寨主我当了,但有一件,凡事你我弟兄商量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如果有谁背信弃义,休怪窦某的护手双钩不讲情面。”贺氏兄弟拜服在地:“一切都听寨主吩咐!”

 

自此,窦尔敦当上了连环套的寨主。消息传出去,天下人尽知,原来盘踞河间所带领的那些兄弟听闻,纷纷找上连环套入伙,连环套的势力越发壮大了。

窦尔敦主持山寨大局倒也没什么烦恼,只是放不下黄三太用甩头一子打伤他这件事,日日夜夜萦绕心中。他发下重誓,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。

可是,打发下山打探消息的喽罗回来都说黄三太李家店一战后,音信皆无。要不就是有人说他回原籍了,还有人说他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。

说什么的都有,但事实上也找不到这人。窦尔敦干着急没办法,时常暗自长叹,要是找不到黄三太报仇,死都不能瞑目。

 

 

光阴飞逝,日月如梭,展眼五六年光景过去了,窦尔敦的仇还是没能报了。这天正坐在聚义厅上发愁,贺天虎走进来说:“寨主,有一件新鲜事说与你听。

康熙派太尉梁九公到口外行围打猎,还赐了一匹御马,名叫日月追风千里驹,听说是古今罕见的宝马。口外离咱连环套不远,不知寨主有兴趣观猎么?”

窦尔敦听了,精神陡然一振,忽然有了报仇主意,仰天一笑:“黄三太,老匹夫,我让你做缩头乌龟都做不成!”贺天虎有些懵懂:“寨主,皇家行猎跟黄三太有关联么?”

窦尔敦解恨地说:“哼,我正要在御马身上做文章,不愁黄三太老匹夫不重出江湖!贤弟,我把计划说与你听,其实也很简单,我今晚潜入御营盗来御马,栽赃给黄三太老匹夫。

记得当年,黄三天曾夸下海口,说皇家丢了一草一木,就来找他黄三太。如今皇家丢了御马,我再留一副字帖,保管让老匹夫难逃干系,想不出山都不行!”贺天龙也替窦尔敦高兴,嘱咐道:“寨主晚上去御营,一定要谨慎行事!”窦尔敦胸有成竹:“贤弟放心!”

当天夜晚,窦尔敦换上夜行衣,背上护手双钩,斜挎着镖囊,还带了一件小东西,是一只小铜鹤,机关构造非常巧妙,里面装的是熏香蒙汗药。天色黑定了,悄然出连环套,翻山越岭来到御营。

御营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山坳,出了山坳不远,有一片开阔地,连着一片森林,里面各种飞禽走兽都有。窦尔墩围着御营绕了三圈,勘察地形,摸清了御马所在的马圈。

然后等御营兵吹了熄火的号角,便猫着腰悄悄摸进去,以大树为掩护,来到御马圈近前。刚要翻越栏杆,忽被两名填草喂料的军卒发现。军卒刚要喊叫,窦尔敦飞镖脱手,正打在两名军卒的咽喉,当场毙命。

窦尔敦暗笑,又发现御马桩不远处有一个帐篷,里面隐隐有灯光,知道那是看守御马的兵营,匍匐着过去,爬到兵营的一角,从怀里扽出那只小铜鹤,在翘尾巴的地方吹了几下,只见小铜鹤的翅膀扇动起来,白色的烟雾从鹤嘴里喷薄而出,飘进兵营,时间不大,兵营的军卒感到一阵眩晕,纷纷栽倒在地。

 

 

窦尔敦扫清了障碍,不慌不忙来到御马桩,解下马缰绳,借着兵营里的灯光一看,嗬!好一匹日月追风千里驹!通体枣红色,金鞍玉辔黄绒丝缰,一看就是皇家乘骑的。

不由心中狂喜,伸手牵紧马缰想飞身上马。御马却有些害生,不肯让窦尔敦乘骑,脑袋扑棱了几下,鼻子吐噜着要嘶鸣。窦尔敦一看不好,赶紧用手捂住马嘴,制止它出声。人与马争执起来,结果窦尔敦力大如神,御马挣扎了几下子挣扎不过,便驯服了。

窦尔敦见马服帖了,飞身上去,打马便走。风一样驰去几里地,忽然想起来有件事忘做了,复有返回来。到了御马圈,从兜里拿出一副字帖,用飞镖钉在御马桩上,想想不会再有遗漏了,再次飞身上马,趁着黑魆魆夜色,一溜烟回到连环套。此时不过三更初刻,连来带去只有两三个时辰。

到了次日,梁九公听手下人报说,御马被人盗走了,吓得魂不附体。谁这么大胆子,竟敢偷盗皇家御用之物?御马被盗,这个天一般重大的责任谁担负的起?

梁九公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,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叫苦不迭,不知道脖子上这物件还有几天时间是属于自己的。梁九公发怒了,近乎咆哮,大骂这些看守御马的军卒,又让山前山后的寻找,白忙活了半天,连马粪都没找见。

这时,一个军卒从御马桩上发现了那副字帖,赶紧来报告。梁九公拿在手里,拆开一看,上面写着几个字:“若问盗马人,飞镖三太定知情。”

梁九公一琢磨,黄三太跟彭朋是好友,此事还得彭朋出面。于是派人找来彭朋,把事情对彭朋一说,还不住的威胁:“彭大人,若是御马找不回来,捉不住盗御马的贼人,你我都脱不了干系,丢失皇家御用之物的罪名可不轻啊。”

彭朋吓了一身冷汗,但肯定地说:“这事不可能是黄三太所为,他已在两年前故去了,怎么可能来盗御马呢。此事必是他人栽赃陷害。”梁九公问道:“黄三太可有仇家?”彭朋摇了摇头:“这事我不太清楚,可将三太之子黄天霸找来,一问便知。”

 

 

梁九公无奈,又派人星驰天津,搬请黄天霸。黄天霸到后,听梁九公把事情详说一遍,语气坚决地说:“这一定是仇家栽赃陷害家父。”

梁九公说:“这我们也知道,关键是你得捉住盗马之人,才能还你父亲清白,何况你父亲曾经说过,皇家丢失一草一木,都可以找他,他是忠于朝廷的,如今你要继承父亲遗志,将那个盗马贼绳之以法,这样才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。”黄天霸表态说:“愿意效劳!”

彭朋私下里对黄天霸说:“我想起来一件事,当初你父亲曾与窦尔敦在李家店比武,窦尔敦被打伤后,衔恨上了连环套,这件事会不会是窦尔敦干的?”黄天霸点了点头:“我也怀疑是窦尔敦所为,因为除了他,我实在想不出家父还有什么别的仇家。等我安排安排,一定要亲往连环套走一遭。若真是窦尔敦所为,这次定让他认罪伏法!”

黄天霸心中较劲,派人请来好友朱光祖,决定择日去连环套拜山。

 

黄天霸拜山 

黄天霸是个少年英雄,年纪不大却沉稳老练,他断定盗御马是窦尔敦所为,便与朱光祖装扮成镖客,并让一伙军卒打扮成押镖的护卫,取道连环套,伺机上山拜山。

一行人刚走到连环套山口,正赶上贺天龙带领一伙喽罗巡山。贺天龙见来了一伙人,为首的是个小伙子,镖客装束,不由心中暗喜,对喽罗们说:“都打起精神来,买卖来了!”喽罗们个个摩拳擦掌,高声呐喊,将路拦住。

黄天霸心中暗笑,正要找个由头,这山贼自送上来了。忙勒住马,拱手抱拳:“大王请了,我们正要上山拜望,不想大王亲自下山来了,大家都是武林中人,行个方便吧!”

贺天龙凶相毕露:“行个方便可以,把你箱箱笼笼里的金银留下几筐!”黄天霸不住作揖:“大王高抬贵手,这些都是皇室御用之物,不敢有失,大王若是放我们过去,日后必有重谢。”贺天龙把眼一瞪:“留下箱笼便可过去,说个不字,难免吃我一刀!”
 

黄天霸转怒:“与人方便与己方便,大王也不打听打听,我们保镖的也不是好惹的,若是不让路,在下只好得罪了!”说着摆开架势,要跟贺天龙动手。贺天龙这种场面见得多了,哼了一声:“若打得过我,就让你过去!”两人较起劲来,当场比试。

贺天龙哪是黄天霸的对手,三下五除二被黄天霸打翻在地,摔了个鼻青脸肿。喽罗们一见大事不好,撒丫子都跑了。

贺天龙挣扎着站起来,挺起胸脯:“手下败将,任凭处置!”黄天霸赶紧过来作揖:“大王,多有得罪,还望宽恕。以大王的武艺足以成为千军万马的统帅,何苦在这里做山贼呢。实不相瞒,在下保的是官镖,与许多朝廷大员多有往来,如果大王信得过我,愿保举大王军前任职,将来奋力疆场,博得个封妻荫子也未可知!”

一席话说动了贺天龙。贺天龙低头沉思,是啊,谁愿意作贼啊,遭千人唾骂万人嫌弃,子孙后代永世难以抬头,但有一线生机,也盼着脱了这层贼皮,过那种有体面的生活。因此低头不语。

 

 

 

黄天霸见贺天龙内心有所松动,趁热打铁道:“目下正有大王建功立业的好机会,不知大王是否愿意帮忙?”

贺天龙一咬牙,罢罢罢,为了自己的前程,管不了那么多了,于是殷切地说:“愿意效劳。”黄天霸连连叫好,伏在贺天龙耳边耳语了一阵。贺天龙不住的点头,伸手接过黄天霸递过来的拜帖,说了声:“黄爷放心!”转身急匆匆投山上去了。

刚走到聚义厅,窦尔敦跟另外贺氏三兄弟正带领一帮兄弟往外走,迎头看见贺天龙,窦尔敦诧异地问:“贤弟,听喽啰说你被一位过路的镖客欺负了?我们正要前去搭救你,你倒回来了,出了什么事情?”

贺天龙眼珠一转,忙解释说:“一场误会!原以为是过路的镖客,又见那么多的行李,因此才起了打劫的念头,没想到是专门来拜山的,在山下跟我说,久仰寨主的大名,今天特地来的。都怪我鲁莽了!”窦尔敦哈哈一笑,自己名动天下,有人慕名而来也是有的,因此对贺天龙说:“既然如此,烦请贤弟代为下山迎接。”

贺天龙领命而去,时间不大,黄天霸一行人来到聚义厅。黄天霸将自己的拜帖呈上,窦尔敦展开一看,上面写着,浙江绍兴府总镖师黄,心中不由的纳罕,老仇人黄三太就是浙江绍兴府的,莫非此人与黄三太有关联?心中充满了疑虑。

黄天霸故意问:“怎么,老英雄看出问题来了?”窦尔敦不敢确定,支吾说:“没有,没有,只是见到这拜帖,倒使我想起一位故人来。黄镖师远来贵客,窦某未曾远迎,赎罪则个,快请上座。”

一面说,一面过来挽起黄天霸的腕子,用足了力气,往座上引导。黄天霸虽年纪轻,却久走江湖,知道这是窦尔敦试探他的功夫呢,岂能让窦尔敦小看了,也集中力量一挺,窦尔敦竟没能拉动他。

窦尔敦暗自吃惊,知道来者不善,不敢小觑,心中也爱惜少年英雄,便爽快地说:“四海之内皆兄弟,黄镖师年纪轻轻,竟有如此修为,何不留在山寨共图大事?”黄天霸坦然说:“人各有志。今天特来拜见寨主,是要跟寨主说一件好事。”

 

 

窦尔敦:“什么好事?”黄天霸故作神秘,压低了声音说:“前些天,在下从口外经过,得知太尉梁九公正在代替当今圣上行围射猎,好奇之下,夜探御营,发现有匹宝马,名叫日月骕骦,堪称古往今来最是名贵的宝马,俗话说,宝马赠英雄,窦寨主英名远播,如果能够得到这匹宝马,这马也算不屈了,如果窦寨主得不到,恐怕纵是英雄也算枉然了!”

窦尔敦一听黄天霸跟他谈马,禁不住仰天大笑:“这个英雄窦某当定了。实不相瞒,那匹御马名叫日月追风千里驹,现就在窦某的山上。”黄天霸也仰头哈哈大笑。

窦尔敦知道他不相信,忙叫喽啰:“快去!把日月追风千里驹牵来,让黄镖师口服心服。”

不一会的功夫,喽啰牵御马过来,黄天霸一看果然不假,金鞍玉辔黄绒丝缰,只有皇家才敢用这些东西,赶忙朝马跪下,叩头如仪。窦尔敦看了咧嘴大笑,心中暗说:“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。”

黄天霸连连称赞好马,勒住缰绳,就想飞身上马,一边上马,一边说:“这马好名声,却不知道脚程如何,容我试一试!”窦尔敦摁住马头,阻止道:“黄镖师莽撞了!这马夜行八百,日行一千,窦某已然试过,没必要再试了。”

黄天霸十分尴尬,忽然叹道:“固然是匹好马,但也不过是个废物。”窦尔敦不解:“此话怎讲?”黄天霸冷笑着说:“怎么不是废物?梁九公得知御马被盗,肯定发下海捕公文,这马如何敢骑出去?除非不要命了。既不能骑,与废物何异?”

窦尔敦乜斜着眼,心中思忖,眼前这位小英雄到底是什么来头?看他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不服气,难道他真跟老匹夫黄三太有莫大关联?不如我将实情说了,一来让他明白,二来刺探他与黄三太到底什么关系。

窦尔敦故作踌躇,好半天才说:“黄镖师误会窦某了。我盗御马非是为了乘骑,而是为了报当年一桩大仇。当年,窦某曾与老匹夫黄三太在李家店比武,黄三太武艺上敌不过我,暗使甩头一子伤我,以此取胜,让窦某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,此等巨仇不报,窦某还有脸活在世上么?”

黄天霸暗恨,嘴上冷冷地说:“恐怕窦寨主这巨仇报不了了。”窦尔敦心里明白了几分,却故意懵懂:“我怎么报不了?”黄天霸险些掉下眼泪:“三老太爷已经故去了!”窦尔敦也吃惊不小:“你说什么?老匹夫已经死了?”黄天霸最终还是落了泪:“是啊,窦寨主一定很失望了?”

 

 

窦尔敦咬碎牙根,心中不是滋味,说不上是喜是忧;盼着,想着,有朝一日能够找到黄三太报仇,心里这口怨气才能出来;几年的光景,就是为报仇而活的,一旦听到仇人已死,身上那股精气神仿佛一下子全泄了,人顿时变得萎靡;窦尔敦感到支撑自己的那股子力量没了,要不是硬撑着,他一定会栽倒;他开始变得泪眼模糊,但尽量忍着,不让眼泪掉下来;这眼泪为自己而流,更为自己那腔空置的抱负而流。

窦尔敦硬把眼泪含着,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失态,一会儿,恢复平静了,对黄天霸说:“老匹夫虽死,这仇就应在他的家人身上。不知老匹夫有儿孙没有?”黄天霸轻轻拭去眼泪,哼了一声:“有啊。不但有,而且你的仇也不容易报了!”

窦尔敦双眼放火,盯住黄天霸,恶狠狠说道:“莫非你这绍兴黄氏与老匹夫乃是同宗?”黄天霸毫无惧色:“何止同宗?还同桌而食,同榻而眠!”

窦尔敦攥紧拳头:“莫非你就是……”黄天霸胸脯一挺:“不错,我就是三老太爷之子黄天霸!窦寨主若要寻仇,只管冲着天霸来,皱一皱眉头,不算三老英雄的后代儿孙!”窦尔敦冷笑道:“算你有种!我与黄三太老匹夫的大仇就应在你的身上。喽啰们!封锁寨门,不要让黄天霸逃掉,今天我要讨回公道!”

喽啰们得令,立刻将连环套四处寨门封死。黄天霸一看阵势,面上硬撑着,骨子里却也怯了,他暗中思忖,窦尔敦的护手双钩威震江湖,我这两下子不一定应付得了,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帮手。大丈夫能屈能伸,不能斗一时之勇。于是忙向贺天龙递眼色。

贺天龙会意,忙过来跟窦尔敦说:“寨主,三思啊,寨主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英雄好汉,若是以多胜寡,传出去好说不好听,江湖上都会以为寨主不仗义,不如定在明早,山下,一对一,单对单,这样赢了,光明正大,便不会有非议了。”

窦尔敦想了想,也是,不能让江湖人说我欺负黄天霸,转而笑了:“黄天霸,且让你安然度过今晚,明天我可不饶你!”黄天霸眼珠一转:“窦寨主可敢与黄某打赌?”

窦尔敦哈哈大笑:“天底下还没有我窦某人不敢打的赌!你说赌什么?”黄天霸暗自得意:“若是我输了,甘愿替父顶罪,任凭窦寨主发落;若是窦寨主输了……”

窦尔敦追问:“我输了怎么样?”黄天霸激将说:“算了,不说了,恐怕窦寨主没这个勇气!”窦尔敦有些急了:“有话快说,这样吞吞吐吐的,活像个婆娘!只要敢讲,我便敢依。”

 

 

黄天霸见窦尔敦中招,便说:“好,若是窦寨主输了,要到案打官司,还我父亲清白。”窦尔敦鄙夷地说:“这点勇气窦某还有!就按你说的办,咱们击掌为誓!”

黄天霸求之不得,与窦尔敦三击掌,算是板上钉钉了。约定好了,贺天龙亲自将黄天霸送下山。路上,黄天霸对贺天龙称谢不已,说以后还大有倚重之处。贺天龙诚惶诚恐,说敢不尽力。

窦尔敦送走黄天霸,又感叹了一番,不禁觉得有一种失落感弥漫心头。没想到自己苦苦追寻了几年的仇人,竟安然故去,这样的现实让他很难接受。于是,自斟自饮喝了一阵子闷酒,就回去早早歇下了。也是累了,头刚一沾枕头,便酣然睡去。
 

朱光祖盗钩

黄天霸下山后,心中惴惴不安,对于能不能打败窦尔敦,心中着实没底。若是论武艺,别说黄天霸了,黄三太也不好使,李家店一役,要不是黄三太暗箭伤人,绝对不是窦尔敦的对手,黄天霸无论怎么说,也没有他老爹那样的造诣,因此不免心虚,一路上长吁短叹。

好友朱光祖看在眼里,便问:“兄弟,什么事情唉声叹气的,说出来,兴许能商量个主意。”

黄天霸摇头:“朱大哥,你看窦尔敦的本领如何?”朱光祖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:“说句得罪的话,以兄弟的身手,不一定是他的对手。”

黄天霸叹息:“是啊,我也正为此事发愁,倘若不能打败窦尔敦,我就要代父顶罪,我倒无所谓,可惜三老太爷一世英名,竟毁在我的手上,我竟成了不孝之子,九泉之下也无颜与三老太爷相见了!”因为说得激动,抑不住落泪下来。

朱光祖是个热心肠,又是黄家几代的世交,不忍看着黄天霸英雄垂泪,拍着胸脯说:“兄弟,何必发愁呢,哥哥今晚走一趟,必使窦尔敦明早不战而降。”

 

 

黄天霸一听有生机,拭了拭眼泪,跪伏在地:“朱大哥若能成全天霸,恩同再造,天霸至死不敢忘记大恩,做牛做马,在所不惜!”朱光祖赶忙搀起来:“自家兄弟,何必如此?”

原来,朱光祖有一种特殊的本事,善于飞檐走壁,走千家过万户,如履平地,说白了就是偷摸的功夫十分了得,人称“赛时迁”。

这样的人武艺不见得怎么高强,全在一个“巧”字上,别人到不了的地方他能去,别人藏不住的地方他能藏,惯于开箱撬锁,使用蒙汗药。这种人在绿林中并不少见,但能达到朱光祖这样造诣的,却是鲜有。

朱光祖承诺要为黄天霸分担忧愁,当夜晚间,他穿好了夜行衣,挎好百宝囊,里面各种小物件应有尽有,小刀子,小钳子,小斧子,小钩子,带尖的,带刃的,带钩的,带刺的,带翅的……林林总总,千奇百怪。

里里外外翻检了一遍,觉得没落下什么东西。看了看夜色浓稠,正是自己大展伸手的好机会,往下一猫腰,施展陆地飞腾术,眨眼消失在夜幕中。

霎时间来到连环套内寨。寨门依山势而建,前临一处深渊,两边延伸的地方都挨着悬崖峭壁,之间只有半尺宽的空隙。寨门由一队喽啰把守,朱光祖绕过寨门,踅到悬崖边上,施展轻功提纵术,又名燕子三点水,轻飘飘跃入寨内。

然后,晃过层层保卫,来到窦尔敦就寝的中心大寨。寨门紧闭,鸦雀无声。朱光祖悄然临近,从寨门的缝隙向里张目观看,只见上着闩呢,里面十几个喽啰东倒西歪,鼾声如雷。

朱光祖暗笑,从百宝囊中掏出工具,几秒钟的功夫,便将门闩拨开,猫一样进去,匍匐着来到内庭。内庭是窦尔敦的寝室,四面窗户紧闭,从里面隐隐传出鼾声,知道窦尔敦睡得正熟。

 

 

朱光祖用手指蘸唾沫点破窗棂纸,掏出带翅的小铜鹤,往里面吹蒙汗药。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,药效发作了,朱光祖破窗而入,轻而易举地盗走窦尔敦的护手双钩。

黄天霸见朱光祖成功盗来护手双钩,不禁得意洋洋的说:“窦尔敦盗走皇家御马,栽赃给三老太爷,如今朱大哥盗走他的护手双钩,如同断了他的膀臂,看他明天如何逞威风。这就叫一报还一报,屡试不爽的。”

黄天霸脸上难抑的狂喜,极度扭曲了原本忧心忡忡的表情。

次日清早,窦尔敦从昏睡中醒来,原来是酣然而眠的,不知怎么睡着睡着,就昏头昏脑了,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,好不容易挨到清晨,仿佛梦游了一宿,浑身上下筋疲力尽。

倦怠地起床,穿戴好了,心中念着山下比武的事,举手去取挂在壁间的护手双钩。谁知手之所及,空空如也。窦尔敦大惊失色,心中无比惊骇。

转而咆哮,是谁大胆盗走我的护手双钩?若是侦破盗钩之人,定将他碎尸万段!转而心惊胆颤,要是盗钩人想杀自己,不费吹灰之力,自己能够醒来,也算是侥幸了。

转而沉静思索,这件事必是黄天霸所为,他是要警示我,不要与他为敌,只盗走双钩,是给我留了余地,如果我执意报仇,下次恐怕就不是盗钩这么简单了。窦尔敦翻来覆去的思考,一辈子都没这么动过脑筋。

下一步该怎么办?认输,跟黄天霸到案打官司?窦某虽然不惧,却实在有些窝囊;玩硬的,聚集连环套人马跟黄天霸这个朝廷鹰犬大战一场?天下人会说窦某不讲信义;此时此刻真是太棘手了。

软硬两手都行不通,黄天霸又给自己留了面子,究竟该怎么办,窦尔敦也无计可施了。他独坐了好一阵子,最终建立了自己的原则,那就是承担盗御马的罪名,然而也要打败黄天霸,以泄当年李家店之恨。

当窦尔敦下山的时候,黄天霸与朱光祖早在山下等候。窦尔敦不改本色,威风凛凛的下来,向前来观战的朋友拱了拱手,忽见黄天霸手上拿着自己的护手双钩,一时间感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,于是走到黄天霸近前,坦坦荡荡地说:“多谢昨晚不杀之恩,窦某有言在先,今天比武之后,无论胜负如何,都会跟你到案打官司,但比武就是比武,我不会有所保留与顾忌。”

黄天霸神色得意:“窦寨主果然聪明,比武之事,黄某也会全力以赴,只是护手双钩是窦寨主顺手的兵器,现在将它们归还,也算是公平了。”说着,将护手双钩递了过去。

 

 

窦尔敦接过来,慨然说道:“这双钩子跟随窦某有年,自从下了嵩山以后,就一直带在身边,做了不少除暴安良的好事,没想到今日竟是诀别之期。双钩被盗,是窦某今生莫大的耻辱,但少年英雄确有不杀之恩,如今无以回报,当着江湖众好汉的面,窦某承诺,从今以后,再不用这护手双钩!”

说完了,提着双钩来到涧边,毅然决然地将双钩抛掷下去。在场的好汉无不感叹,真当世英雄也。

黄天霸也心生崇敬,但此时此刻不是崇敬的时候,父亲的清白尚未恢复,自己肩上的担子依然很重,催促道:“窦寨主当世英雄,黄某自不量力,领教一二。”窦尔敦爽快一笑:“好!咱们就比试一下拳脚上的功夫!”

再说别的没意思了,两人当场战在一处。大约斗了五十多个会合,黄天霸一个没注意,被窦尔敦一掌拍在后背上。只见黄天霸“噔噔”抢出去好几十步,一头栽在地上,口吐鲜血。

朱光祖赶紧过去搭救,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。窦尔敦爱惜黄天霸是个英雄人物,下手留着几成气力呢,因此黄天霸只是被震伤了,并无大碍。

稍事休息了一会,两人又比兵刃。窦尔敦丢了护手双钩,自断膀臂,坦言要空手夺白刃。黄天霸正中下怀,正想从兵刃上挽回面子。黄天霸使一杆扑刀,上下飞舞,十分了得。

刚开始的时候,窦尔敦明显吃力,毕竟赤手空拳与兵器相搏,讨不到便宜。后来渐渐的摸清了黄天霸的套路,局面开始有了扭转。

当打到八十回合的时候,黄天霸挺刀向窦尔敦肋下斜刺过来,窦尔敦眼疾手快,往旁边稍稍闪挪,避过刀锋,紧接着来个豹子大转身,探手臂一把扭住黄天霸的腕子,然后丹田发力,硬是将扑刀夺了过来。

黄天霸没了兵刃,顿时成了瘪茄子,也就是三两招,便被窦尔敦打翻在地。

黄天霸两战皆输,当着众位江湖豪杰,十分尴尬,脸上烧得跟猴屁股似的,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。

他没羞没臊,硬着头皮说:“窦寨主,你不会食言吧?”窦尔敦哼了一声:“枉我窦某拿你当英雄看待,你却忒小瞧窦某了,窦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,凭得就是信义二字,我虽赢了你,却不会食言,如今便和你一道到案打官司。”在场的江湖豪杰听了,纷纷叹服喝彩。

 

 

关于窦的结局,有很多传说,有的说跟黄天霸到案后,被判成死罪,打入死囚牢;有的说后来越狱了,黄天霸联合朝廷爪牙,囚禁了窦的老母,逼他就范,窦是大孝子,为了拯救母亲,不得已再陷囹圄;还有的说窦被一位德高望重的王爷看重,暗施援手,将窦救往东北边境,后来在与沙俄的战争中,窦屡立战功,有人还专门写了一篇窦在东北抗击沙俄的小说;总之,各种说法纷纷扰扰,莫衷一是。

不管窦的故事是否真实,也不管窦的结局是否可靠,我们需要从窦的身上汲取的,是一种敢做敢当、勇于反抗的精神。

窦所处的环境,叫做绿林,它并非人为划定的势力范围,而是一个靠武艺谋生存,靠信义为支撑,靠性命为赌注的群体。一旦说起绿林人三个字,最先萦绕脑海的应该是信义。信义是侠的内核,是侠客毕生恪守的准则。

信义没有所谓的条条框框,它的外延有许多的美德,诸如窦身上的种种表现,嫉恶如仇,有仇必报,敢做敢当,不畏强权,勇于反抗,敢于维护自己的权益等等。这些都是侠的体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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