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濮之战，是周襄王二十年（公元前632），晋、楚两国在卫国城濮（山东鄄城西南）地区进行的争夺中原霸主宝座的首次大战，也是晋国和楚国第一次正面较量。在春秋初期，晋国和楚国通过兼并周边地区的弱小诸侯国，逐渐成为当时最强大的两个诸侯国。因此，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，晋国和楚国在走向强大之后，都想要问鼎中原，甚至取代周天子，以此来号令天下诸侯。

在此基础上，城濮之战的爆发，无疑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。在城濮之战中，晋国击败了楚国，这不仅遏制了楚国北进中原的势头，也决定了春秋历史的走向。在春秋时期，虽然出现了郑庄公、齐桓公、秦穆公等霸主，但是，从整体上来看，晋国可以说长期主导了中原地区。换而言之，在东周王室衰落的背景下，晋国挟天子以令诸侯，堪比东汉末年的曹操。换而言之，如果在城濮之战中，是楚国击败了晋国，或许就是楚国问鼎中原，甚至取代东周王室了。

一

首先，起初，晋国内乱，公子重耳出逃。他到了楚国时，楚成王热情招待他。闲谈中，楚成王问他：“你将来回到晋国做国君时，如何来酬谢我？”重耳说：“像财宝这些东西，你们楚国均有的，如果我真能得返回晋国，做了晋君，若我们两国不幸要打仗的话，那我就退避你三舍。”对于楚成王来说，很可能想不到自己日后会和公子重耳展开正面较量。因此，在公子重耳留在楚国的时候，楚成王无疑是厚待他的。

后来，重耳在秦国的帮助下，果真回到了晋国，做了国君，史称晋文公。之后，楚国发兵进攻宋国，宋国派人向晋国求救。晋文公因宋国君主曾待他很好，便召开众将商量，看如何救宋。当时情况是：想向楚国去说情，怕楚国不肯，如果和楚去打仗，自己也不大愿意，而且又怕齐、秦不赞成，后来想出了一个办法。先答应宋国，并说明原因，叫他先和齐、秦联系，请齐、秦与楚交涉，送些礼物给齐、秦。而晋先出兵伐曹、卫，把曹、卫灭掉，将他们的土地分一些给宋国，以补宋人的损失。

楚成王见晋国想要去救宋国，便叫其大将子玉不要去逼近晋师，和晋师打仗。但是，楚国大将子玉却执意要和晋国大军作战。此后，楚国大将子玉便派使者对晋人说，你们如果放了曹、卫的国君，我们也就从宋国撤军。晋人听了以后，一面将楚使者抓起来，一面私下对曹、卫说，许他们复国，并使曹、卫告绝于楚。

子玉听了非常生气，就带兵进攻晋师，晋文公便叫晋师向后退却，为此，一些将领很不满，说我们是国君率领队伍，他们是臣子作帅，现在君避臣，不是太丢脸了吗？而狐偃说：“出兵要理直，气才会杜盛的。理亏气就会衰。我们国君曾受过楚君的恩惠，也曾说过要退三舍以避之。若我们忘恩失信，那就是理亏，他们就理直，士气就会高。如果我们退了以后，他们仍不撤兵，那就是他们理亏。”于是退了三舍（九十里）。没想到，子玉竟然追了上去，于是，城濮之战正式爆发。

二

对此，在不少历史学者看来，子玉率军急进，依托丘陵险阻扎营，两军对峙于城濮。晋文公退避三舍，既是报答以前楚成王给予的礼遇，也是运用“卑而骄之”、“怒而挠之”的诱敌之计，子玉上钩了。进一步来说，在城濮之战之前的长勺之战中，鲁国面对齐国大军，采用了一鼓作气的策略，先是在对方多次冲击的时候，故意坚守不出。等到对方士气低落的时候，然后再突然出击，从而击败了齐国大军。从这一角度来看，晋文公在城濮之战中退避三舍，很可能是借鉴了这一经验。毕竟，在战场上，士气会对作战的结果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。

城濮交战时双方的阵容是：晋三军，即先轸为元帅，统率中军，郤溱辅佐，狐毛统率上军，狐偃辅佐。栾枝统率下军，胥臣辅佐。与此相对应的是，楚国也是三军，即令尹子玉以若敖之六卒统率中军。子西（斗宜申）统率左军。子上（斗勃）统率右军。郑国、许国派出的兵马附属楚左军，陈国、蔡国大军附属楚右军。按照周朝时期的礼制，天子可有六军，诸侯大国三军。中军最尊，上军次之，下军又次之。值得注意的是，虽然在城濮之战中，晋国是上中下三军的规模。但是，晋文公最终设立了六军，这无疑是僭越的行为了。正是在六军的基础上，晋国出现了六卿执掌大权，乃至于三家分晋的结果。

三

公元前632年四月，晋军在城濮严阵以待楚军。楚国大将子玉狂傲声称：“日必无晋矣。”当两军接触之时，晋下军佐胥臣率所部用虎皮蒙在马身上，首先冲击楚军右侧的陈、蔡军，陈、蔡军惊骇逃散，楚右军溃败。

在此基础上，楚子玉、子上见右军溃败，怒火中烧，加强对晋国中军和上军的攻势。对此，晋军的上军狐毛设将、佐二面旗帜，令二旗后退，引诱楚军。晋下军栾枝所部也以车辆曳树枝奔驰而伪装后退。对此，在笔者看来，晋国的故意示弱，果然让楚国子玉出现了误判。于是，他令楚左军追击，所以对陈、蔡及右侧大军溃败并未理会。楚左军追击晋上军时，侧翼暴露，晋先轸、郤溱率中军拦腰截击，狐毛、狐偃率上军夹攻楚左军，楚左军溃败。楚子玉见左、右军皆败，遂下令中军停止进攻，得以不败。因此，非常明显的是，在城濮之战的尾声，子玉率残兵退出战场，晋军进占楚军营地，休整三日后，胜利班师。

四

最后，总的来说，在城濮之战中，晋国大军各个击破，并充分利用了楚国大将子玉轻敌冒进的性格特点，从而取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。城濮之战后，晋国大军进入郑国衡雍（河南原阳县西，当时在黄河南岸），并在践土（距衡雍较近，当时亦在黄河南岸，在河南花园口黄河北岸）修筑王的行宫，向周襄王献俘。周襄王策命晋文公为“侯伯”。晋文公要求诸侯“皆奖王室，无相害也。”

晋文公在“尊王”的旗帜下，顺理成章地登上了中原霸主的宝座。因此，非常明显的是，晋文公重耳登上中原霸主的宝座，不仅获得了众多诸侯国的支持，也得到了周王室的册封和认可。而这，自然和之前的齐桓公如出一辙。不过，齐桓公去世后，齐国就走向了衰落。但是，晋国却在晋文公去世后，继续称霸中原。此外，对于楚国来说，城濮之战后，楚国北进锋芒受到挫折，被迫退回桐柏山、大别山以南地区。中原诸侯无不朝宗晋国。楚国大将子玉也因此羞愤自杀。所以，这场战役可谓决定了春秋历史的走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