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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仑简介
上传时间:2022-08-29 14:10点击:
一、

 

 

 

冯仑在成为万通“带头大哥”的路上,从女人身上悟到了不少道理。

 

六兄弟义聚海南,像大姑娘经历洞房花烛夜一样,刚开始的过程谈不上舒服,但女孩蜕变成女人的印记,总是让人印象深刻的。

 

其实,促使冯仑的人生开始质变的,也是因为一个女人。

 

冯仑在西安市三中读书时,是个班长。教他历史的班主任,是一个心脏不好、老公也跑路的“倒霉”女人。

 

放学后,冯仑带头去班主任家送温暖,顺便帮忙给她做个饭。他坐在床前,听老师喘着粗气跟他讲中国历史。

 

那一天,外面下着雨,昏暗的灯光和老师的声音摇摇欲坠,气氛烘托得像是风雨飘摇的王朝统治者在“临终托孤”,搞得冯仑一下就被震慑住了。

 

 

他的心底立刻升起一个愿望:我要改造中国。

 

此后几年,冯仑发奋读书,熬过了十年浩劫,成为浩劫后第一届正式大学生。从西北大学经济系毕业后,22岁的冯仑又考上了中央党校硕士研究生。

 

他的导师叫马鸿模,也是个传奇人物。抗战时期,他不顾家人反对,放弃留学机会,回老家组织武工队打鬼子,解放后,因为有文化被分配到中央党校。

 

 

两人首次见面,马鸿模多看了一眼这个党校史上最年轻的学员。冯仑也打量了一下这个一身黑衣、光头、叼着雪茄的老头,感觉像一个“有文化的土匪”。

 

但后来,两人成为忘年交,马鸿模成了冯仑的“干爹”。

 

冯仑的世界观,就是从这里改变的。

 

 

 

二、

 

 

 

那时,冯仑的人生追求,和主流保持一致。每天思考的都是国家、民族的宏大命题。他的理想,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胡乔木那样著名的“笔杆子”,用文章来影响庙堂和江湖。

 

 

从中央党校毕业后,冯仑当了一段时间的党校老师,又去了中宣部和体改委。

 

1988年,海南正式建省,成为最年轻的省和最大经济特区。无数人从中闻到了金钱和机遇的味道,出现了“十万大军下海南”的盛况。

 

 

这一年,29岁的陕西人冯仑因公南下,在海南省委任职,着手创办海南省体改所(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前身)。

 

这一年,军人家庭出身的四川小伙刘军跟单位请了个假,也直奔海南。在车上,他认识了从吉林省委辞职的王功权,才27岁。

 

这一年,20岁的辽宁小伙王启富辞掉导弹工程师的工作,想去海南谋个能入仕途的机会,认识了冯仑。

 

这一年,24岁的中国人民大学高材生易小迪,应冯仑的邀请,也来到海南。25岁的潘石屹辞掉深圳推销电话的活儿,一头扎进了海南的砖厂……

 

距离6人聚齐碰面的时间,还得等一等。因为冯仑的差事办砸了。

 

冯仑成立体改所后,手下有120个编制,40个是体制内的财政编制。但这个机构没有财政拨款,也没有启动经费,只得到了一批彩电的批文。

 

体改所是待不下去了。湖南人易小迪出去找工作,但进了几个公司他发现,有些公司白天都不上班,晚上就陪人出去玩……甚至,还有个昆明老板不知从哪里搞到一笔钱,让他写假报告去银行贷款。

 

这都是坑蒙拐骗的买卖,易小迪不愿意干。后来,他借了5万块钱,办了一个印刷厂。骑着二手自行车跑业务的时候,认识了从砖厂转行办电脑学习班的潘石屹。

 

跟他们比,冯仑就比较惨了。

 

 

 

三、

 

 

 

体改所的事黄了以后,冯仑回到北京想再入仕途,他托人找关系,也没撬开体制的大门,只能落草为民。冯仑说,“颠下来后才发现,自己被改革了。”

 

1989年,30岁的冯仑决定下海摸金。干爹马鸿模告诉他:“你这是高山上倒马桶,臭名远扬。”

 

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鄙视链。臭不臭不说,但刺激是真刺激。

 

这一年,冯仑在海南碰到一个叫汪兆京的人,在他的劝说下,冯仑进了牟其中的南德集团。

 

冯仑第一次见牟其中,只觉此人个子很高,手里拿着大茶缸。大茶缸往茶几上一放,开口就讲家国天下人类命运之类的高深话题。

 

 

重庆人牟其中干过最疯狂的事,就是靠300块钱起家,完成了倒卖前苏联飞机的壮举。最疯狂的想法,就是炸掉喜马拉雅山,让印度洋暖湿气流进入中国,把落后的西部变成第二江南……

 

倒卖飞机那会儿,冯仑作为牟其中的秘书和总办主任,全程参与了这笔交易的前期准备工作。在南德干了一年,冯仑成为牟其中的第一副手。

 

随后,在海南创业的王功权投奔过来。通过人托人介绍,王启富和刘军也进入了南德。到最后,南德三分之二的部门经理,都是“冯仑系”的人介绍过去的。

 

刘军也是个有胆有谋的人物。南德时代,他曾怀里揣着两本小册子,就敢去谈几十个亿的项目……

 

冯仑则是全能型,南德大事小事一把抓。甚至,牟其中母亲去世时的寿衣,都是冯仑帮她穿的……

 

但没多久,牟其中就和冯仑决裂了。

 

 

 

四、

 

 

 

当南德越做越大时,牟其中开始不信任冯仑。因为很多部门经理都是冯仑介绍进来的。他从老家调人来公司,想搞权力平衡,以及监视“冯仑系”。

 

冯仑目睹了牟其中管理公司的江湖路数后,彻底绝望了。

 

他和王功权等人商量,打算另起炉灶,重新干一份事业,但没办成。

 

后来,冯仑想对牟其中进行改造,他仔细研究了张学良传记,准备集体“兵谏”牟其中,让他只做董事长,让年轻人来管理公司事务。

 

但一想到50多岁的牟其中,在街上看见别人打架都兴奋地喊“打啊,打啊”,冯仑又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
 

思来想去,冯仑选择离开南德,成为南德史上第一个炒老板鱿鱼的人。王功权、王启富和刘军等人也跟着离开。从此,冯、牟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。

 

1991年,冯仑等几人重新回到海南,他们找到易小迪,打算开个公司。

 

 

王启富向哥哥借了5千块,王功权跟岳父借了几千块,哥几个凑够3万块,成立了海南农业高技术投资联合开发总公司(万通前身),后来又有甘肃人潘石屹加入。

 

至此,“万通六君子”正式在海南会师。他们采用“梁山模式”的管理方式,座有序、利无别,即工作上有分工,利益平均分配。

 

 

王功权出任法人代表和总经理,冯仑和刘军担任副董事长,易小迪是总经理助理,王启富是办公室主任,而学历最低、天生对数字敏感的潘石屹分管财务。

 

拿到公司执照后,钱也花完了。哥几个蹲到马路牙子上,陷入无边惆怅:要想接着干,还得借钱!

 

但借钱是个消耗尊严的活儿,特别不好受。冯仑对此深有体会。

 

 

 

五、

 

 

 

冯仑为了请北京朋友做担保,借一笔钱,特意请他来家中吃饭。结果朋友喝了点酒,晕晕乎乎倒在床上睡着了。

 

冯仑租的房只有十五六平米,放一张床和一个沙发,基本就没空间了。他不敢弄醒朋友,和媳妇坐在沙发上硬是等到凌晨2点朋友醒来,才把他送到酒店。

 

酒店开房的钱,也是朋友拿的,因为冯仑兜里没钱。

 

针对借钱这事,冯仑悟到一个人生道理:谋人钱财,难度仅次于夺人贞操。

 

有一次,需要到北京办个手续盖个章。哥几个里,有一个人接受任务,临走前说:“如果我盖不下来,我就不回来了,你们也别找我了。”

 

后来才知道,他把朋友家里的录音机和录像机卖了,换成盘缠,买高价机票走的。那时虽然很艰苦,但哥几个都在努力克服。

 

捱过创业初期的困难,他们终于等到一个机会。冯仑听说海南国贸那边有人在卖九都别墅,售价约1800万元。

 

哥几个一商量,决定干这一笔买卖。冯仑找到一家信托投资公司谈合作:“我出1300万,你出500万。我们一起做,你干不干?”

 

 

对方要求考察他们的项目。哥几个有点紧张,围在一起翻口袋凑钱,买了衬衫和领带充一下门面。又忍痛买了一条名牌领带,送给投资人,对方很满意。

 

500万到位后,冯仑和王功权以最快的速度办完手续,拿到1300万银行贷款,并以3000元/平米的价格买下了8栋别墅。

 

1993年,山西煤老板韩九吉愿以4000元/㎡的价格买入别墅。尚未签单,又遇上一位内蒙商人,潘石屹趁势将价格提到4100元。

 

韩九吉很生气,但打完价格战后,他却以4200元/㎡的价格买了3栋,余下5栋被潘石屹以6100元/㎡的高价卖给了内蒙商人。万通的第一桶金300万到手。

 

更牛逼的是,潘石屹后来结婚,韩九吉还曾拿着景泰蓝和玉条亲自到场祝贺。让买家多花钱还能乐呵地给自己送礼,潘石屹简直是商界营销天花板。

 

潘石屹好像天生是吃商人这碗饭的,他过人的商业眼光,让万通多了2次起死回生的机会。

 

 

 

六、

 

 

 

乘着政策的东风,万通很快赚到了3000万元。公司周年庆上,他们开始反思:为什么当初要创业?为什么偏偏是他们6个凑到一起,而不是别人?

 

为了回答这个问题,他们专门写了一篇文章《披荆斩棘,共赴未来》,副标题是《知识分子的报国道路》。

 

但他们的理想和抱负,是建立在一个充满欲望和野蛮的初创环境中,本身的生存就是个问题。

 

王功权就曾被骗到夜总会的一个小黑屋里,拿枪抵着肚子,强迫他签合同,前前后后差不多搭进去一个亿……

 

 

因为谈生意,冯仑经常去KTV,里面有两种女孩,一种是小姐,一种是服务员。

 

冯仑问服务员:“人家一晚上能挣400块钱,裤带松一松,胜做十日功,你端盘子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,你们怎么不干那个?”

 

服务员说:“我们不是那种人!”然后生气地转身走了。

 

 

冯仑被打动了,一直琢磨这句话,又从女人身上悟到了人生道理:

 

“我要做夜总会里的处女:给钱,我要;摸一下,也认了——但是我不是‘那种人’,有所为有所不为,有妥协也有原则,有些事情就是不干,这就是我的价值观,我对金钱、是非都有自己的看法。”

 

冯仑在研究“夜总会里的处女”时,敏锐的潘石屹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。

 

 

 

七、

 

 

 

还是1993年,海南地产泡沫破裂,99%的地产公司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丁点声音,就悄无声息地死去,留给政府的则是无数的烂尾楼……

 

这一年,很多人都记住了一个重要名词:宏观调控。

 

但万通公司能活下来,是因为潘石屹提前嗅到了危机。在此之前,他买了5斤橘子,敲开了海口市规划局的门,查看到房地产项目资料。

 

当时海南有18000家房地产公司,海口市整个报建面积除以该市常住人口和暂住人口,人均面积达到50多平方米,而当时北京的人均面积才不过7平方米。

 

潘石屹被惊出一身冷汗,回去就提议万通集团提前风紧扯呼,由此逃过一劫。

 

 

他们来到北京发展,第一番基业,也是潘石屹早年打下来的。

 

当时还在海南时期,潘石屹到北京做市场调研,顺便去怀柔注册公司。

 

偶然间,他听说北京市给了怀柔区4个定向募集资金的股份制公司指标,但没人愿意做。潘石屹就抓住机会,获得一个指标,后来万通才在北京阜成门开发了万通新世界广场。

 

同时,潘石屹给大哥冯仑提议,跟香港最大房屋代销专业机构利达行合作,第一次试水房产代销模式。此举直接让该项目5天内销售进账5亿元,万通一下子在地产界站稳了脚跟。

 

此时,万通集团的人事也发生变动,冯仑成为董事长,王功权任总经理,其他4人均为董事兼副总。

 

随后几年,万通高速发展,哥几个兵分多路,向全国进军。随着生意越做越大,几人的分歧也越来越多。

 

你想这样干,他想那样干,一开会就吵,从白天吵到深夜,谁也说服不了谁,搞得几个人都很痛苦……

 

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,使一切都变得更加尖锐起来。

 

 

 

八、

 

 

 

其实,冯仑也发现了“梁山模式”的致命缺陷。

 

它使万通陷入了一种“前进无路,后退遗憾”的困局中,想说散伙又于心不忍。“就像一家人,哪个孩子都不敢先说分家,谁先说谁就大逆不道。”

 

为此,冯仑专门去研究了土匪的组织架构。他把罗尔纲的《太平天国史》给兄弟们看,建议他们要有耐心,不能搞成“天京之变”。

 

后来,出身华尔街精英的北京姑娘张欣回国搞投资,通过经济学家张维迎介绍,读了冯仑等人早年写的《披荆斩棘,共赴未来》,认识了他们。

 

就职于华尔街顶级金融公司的张欣,直接否定了他们“土狍子”的经营模式。潘石屹吸收新事物最快,仅用了4天时间,就把西方商业模式吸收了,顺带还把张欣吸收成了自己的第二任媳妇儿,让她做了长子潘瑞的继母。

 

 

潘石屹是要求分家最为决绝的人。据说他给大哥冯仑寄去律师函,称“不同意就起诉”。

 

1995年,36岁的冯仑用“以江湖方式进入,以商人方式退出”的规则,完成了分家。“万通六君子”总算以体面的方式,给兄弟画上了好聚好散的句号。

 

单飞后,潘石屹和媳妇儿张欣创立了北京红石实业有限公司(SOHO中国前身)。

 

刘军回到川渝投资农业项目,自此消失在媒体视线之外。

 

易小迪分到广西万通,在此基础上创建了阳光100集团。

 

王启富单飞后去做国际贸易,后转做木地板,成为海帝木业有限公司董事长。

 

而年纪最大的冯仑,则成了万通的“守夜人”。

 

一开始还有点难以接受,和王功权做交割的时候,冯仑说:“公司没了,钱没了,就剩理想了。”

 

王功权说:“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?我都给你了。”冯仑顿时湿了眼眶……

 

 

单飞后,王功权做起了风险投资。最为出名的就是投资了民生银行、奇虎360、江西赛维等项目。

 

冯仑留守万通,对它进行“瘦身”,缩小战线。

 

过去发展是“学先进、傍大款、走正道”,现在是“吃软饭、戴绿帽、赚硬钱”,说人话就是:创新、绿色环保、赚干净的钱。

 

但是“万通六君子”分手后,却是几多风雨几多愁。

 

 

 

九、

 

 

 

江湖打拼十几年,冯仑退出了万通控股,“万通六君子”的历史至此结束。

 

这期间,冯仑著书立说,搞自媒体,发射“风马牛一号”卫星,想搞付费直播却未能成行,只留下了一地“金句”。比如那句著名的“墙上美人说”:

 

“理想就是把墙上美人变成炕上媳妇。理想如同墙上的美人,不付诸努力永远只能驻足观赏,只有把墙上的美人变成炕上的媳妇,生了孩子,才算是筑梦踏实。”

 

王功权后来几经辗转,搞出一个“私奔”的大新闻,开局很大胆很浪漫,结尾却被网友骂得很惨。

 

 

后来,王功权东山再起,创办了青普旅游。

 

而易小迪,流年不利,接连踩了李亚鹏雪山小镇和热河山谷2个大坑,又遇上了房地产的“黑铁时代”,一时间岌岌可危……

 

而潘石屹本来活得最滋润,一直卖卖卖赚得盆满钵满,关键时刻SOHO却被按下了暂停键,至今仍是个未知数……

 

王功权女儿婚礼上,冯仑说:万通六兄弟,妻离子不散,家破人未亡,苦大没有仇……这是“中国合伙人”的现实结局,也是时代倾轧的新注脚。

 

 

那些信誓旦旦的理想,终究化成了叹息,消散在风里。就像“夜总会里的处女”,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,最后还是摊成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殷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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